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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后女记者写了一篇描述网络红歌手庞麦郎的稿子,引发了新闻记者业务大讨论,那充满细节的描述是一个记者的天职还是一种毫无怜悯的语言凌迟就像争论新闻的客观公正和新闻的道德伦理一样掰扯不。做为一名从事多年人物采访工作的记者,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因为既了解记者的不易,也深深明白这个行业的不可触摸的模糊边界。大多数情况之下每一场采访都是一场关于自我的战斗。这其中的分寸确实是相当难以拿捏,而在两难之际,我个人常常用来借鉴的是卡波蒂的采访标准。
“真正家喻户晓的美国作家只有两位,一个是海明威,一个是卡波蒂。”这是额关卡波蒂身份最简单也最凛冽的叙述,这位极善于推销自己的神经质式的天才作家成名很早,奥黛丽赫本最出名的电影《蒂凡尼早餐》就是出自他手,而一举垫定位置的是非虚构小说《冷血》,他曾经很自得地说“我必然能成功,而且我必然早早地就能成功。像我这类人,素来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许多人过了半生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是个很特殊的人,所以我非得有很特殊的生活不可。我生来就不宜在寻常办公室里工作,尽管我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成功,但我始终知道我要当个作家,知道我能够既富有,又出名。”因为他的野心,他乐于结交名流,也乐于混迹在名利场里,这时,他的身份,《纽约客》的记者就成了了他混迹于名流圈最合适的身份,卡波蒂和名流们亦友亦敌,曾经书写过五六七十年代西方世界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玛丽莲梦露,马龙
白兰度,香奈尔,毛姆……等等等等
在我看来卡波蒂为人物记者提供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写作范本。
第一当然是是不客气的。
因为身份接近,卡波蒂对于名人没有普遍记者的仰望,但又抱有基本的理解。在他永远最个人化的冷静客观的描述里,你看得到他挑剔的目光,但那绝非出于小家子气的恶意,比如他描写时装宗师可可香奈儿就非常有趣,既有冷冽的讽刺又有深深的理解——
“香奈儿身材消瘦,着装得体,像云衫上的麻雀一样伶牙俐龄又像啄木鸟一般生气勃勃,有一次,她一个人口若河谈及自己这十数年花费巨资打造的可怜孤儿形象时,她说“如果把我的脑袋切掉,我就只有13岁。”但是她的脑袋一直连在她的身体上,……这是一张变幻莫测的脸,从一个角度看,是一个可人儿的相片挂在一只心形吊坠里,可换一个角度看,却又是一个急功近利用的追求成功者——只要看看她繃紧的脖子底部那血管的跳动,你便会联想起一株植物,一株耐寒多年生植物,依然在朝着成功的阳光向上生长——尽管她现在露出了一抹被阳光灼伤的痕迹,对于那些才华横永不知足的人来说,他们受到欲望的驱使,心中燃烧着自我的意志,他们不竭的能量驱动着那台发动机,拖着慵懒的我们一同前行,她们注定会在寒冷的梦想天空下茁壮成长。
香奈儿独自一人住在一间房里,从里兹大饭店出发,穿过那条街便是。”
第二当然是主观的。
但是他的主观又因为他是卡波蒂,这主观就有了一定可信度,他是绝不放纵感情但又绝对有自己的判断。比如他描写巨星梦露,除了描写她固有的女明星式的矫情,比如在别人的葬礼上穿一条透明性感的黑色长裙,更有她的天真和软弱,“我身边的玛丽莲时不时摘下墨镜,蓝灰色的眼睛在流泪,她用手抹。我见过几次她素颜的模样,可今天她的容貌却让我颇感新鲜,那张脸,好像我从没看到过似的,一开始我没察觉为什么会这样,啊!是因为头巾盖着。弯曲的卷发都看不到了,加上粉黛未施,她看起来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刚被送进孤儿院的青春期处女,正为自己的悲哀孤伶伤泣不已。最后,仪式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开。)玛丽莲:求你了,我们就坐这儿吧。等所有人走光了为止。
卡波特:为什么?
玛丽莲:我不想被迫和谁寒暄。我从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卡波特:那你坐这儿吧,我要去外面等。我得去抽根烟。
玛丽莲: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撇在这儿啊!上帝啊!在这儿抽呗“
。我最记得他写梦露的最后一段是那么让我感动,
“阳光正在消隐。她仿佛也随着蓝天白云转入暗淡之中。我想提高嗓门,压过海鸥鸣嚣,大声回答她:玛丽莲!玛丽莲,为什么一切非得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生活非得他妈的沦落成这样?
玛丽莲: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卡波特:我会说,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儿。
在人物采访领域,永远没有尽善尽美,可是它永远是这个世间最有趣的工作,也是这世间最需要胆量和智慧的工作,因为它虽然都是在写别人,但却无一处不在展示你个人的修为和眼光,而这其中的基本原则是,你需要成为一个勇敢的人,除了克服对大人物的惧怕和畏惧,最重要的你还能保持对小人物的怜悯和了解,就像卡波蒂描写新奥尔良一个与世隔绝不相信新奥良之外世界的老贵族小姐,他也仍然是在讽刺之外有更多的某种程度的同情“你无法对Y小姐有亲近之感,她太像是一个童话顾,她真实存在,又虚不可及,像她家的钢琴——优雅,却有些走调。”
对于巨星可以无情的讽刺,对于失势的老小姐,却仍然有某种程度怜惜,这其中隐含着某种美国式的判断标准,就像你可以讽刺总统但不能嘲笑盲人。“我是酒鬼。我是嗑药者。我是同性恋。我是天才。当然,尽管如此,我仍然可以成为一个圣人。”
卡波蒂是不是圣人我们无法下定论,但他一定是一个好的作家,好的采访者,好的作家和好的采访者也许就得具有某种物质,他们势利地寻找采访对象,但尽量不势利地书写,这一点让他们与普遍群众分离开来,如果不是这样,那写作者和势利的群众还有什么区别?人们为什么还需要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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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量旧图以及详细解说八卦关系,借卡波蒂神笔看透七十年代巨星世界的平常生活,极大治全愈作用。
2015-01-18 18: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