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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黄鑫亮
江南水乡,风景绮丽,其中人们,脸谱不一。长假期间唯一一部悬疑电影《爱情不等式》,不仅能从题材取胜,更是犹如一则现代寓言般重构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风景和人心之间的映照。以爱情出发、以欲望中转、以道德丈量、以法理审视,又以悬疑的气氛将所有的元素串联,《爱情不等式》把人生的高等数学题形象的用案例跃然于观众眼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来到乌镇写生的画家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他的人生画笔给他用了冷色调;然而遇到了盲人姐妹花的姐姐悉心到医院照顾,暖意渐生,盲人作为残疾人也是弱势群体,这是两个弱者之间的相拥取暖,不过人心凉薄可能会冲淡拥抱的温暖,盲女张凤兮被人以故意伤害罪告上了法庭,成为植物人的画家的氧气管又突然脱落,植物人画家的前女友一口咬定是盲女拔掉了氧气管,这就构成了《爱情不等式》的内环的悬疑。
鲁迅笔下的江南,风景秀丽里隐藏着人心的险峻,《爱情不等式》也是各路人马相继登场,他们组成了内环由爱情滋生的爱恨情仇的外环,输不起的律师和秘密唤醒计划的医生,独自经营盲人按摩店的妹妹,以及觊觎姐妹花已久的小老头,欲望发芽,私心作祟,他们在道德的钢索上行走,一有疏忽就会掉下法理的万丈悬崖,《爱情不等式》的众组关系没有一组能划上等号,始于爱情,但冲突和矛盾的进展已远远超出了爱情的范畴,它以悬疑的表现形式,促成了观众们那些不愿意思考的话题。
盲人的眼是盲的,但更多人是选择性失明;植物人的身体是不能移动的,但更多人是被困于利益的枷锁里如履薄冰。《爱情不等式》突破了以往悬疑片的宽度,不再是所谓一惊一乍,纯粹的感官效应式刺激,而是能从人物冲突之间提出一连串疑问,让观众跟着影片的情感和悬疑的双重线索去摸索,当真相逐渐浮出之后,你会认为其实真相并不重要,而去探寻真相的过程才是一次叩问心灵之旅。
尤其是《爱情不等式》敢于涉足往往会被我们的影视作品里所忽视的弱势群体,这包括了盲女姐妹花、植物人画家以及更多心理有障碍的人们,它不是像纪录片那样直接瞄准,而是通过艺术的手法融于情节之中,这显然有比唤起广大观众同情之外更博大的人文关怀,比如谁来关心盲人的情感,是不是盲人只能找盲人的伴侣,她们有寻找一个不是盲人伴侣的选择权,但更多人会视而不见,这才会有盲女把植物人画家当成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这样的情节是一种反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画家的前女友,她是现实生活里利欲熏心的物质女的典型代表,盲女苦苦索求的她唾手可得,之后她又弃之如履,她是被利益所蛊惑的“茫女”。
真相只有一个,这是小孩子嘴边都会说起的话语,随着侦探技术的先进,拨开云雾见真相已非难事。但从更广阔的社会范畴来说,我们不能满足真相,而要去探究真相背后的真相,这就是《爱情不等式》发力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要去寻找真相背后的真相,就是为了将来不会再有那样的案例重现。单纯寻找真相就是一系列证据链推理而成的一次结果,这是一个等式,而真相背后的真相是一个不等式,这已不是一个数学等式,而是像化学方程式那样牵涉出更多的人心角力,他们游走于道德和法理的边缘,有人长此以往甚至会沉湎于这样的刺激里,这样的不等式无解,但不代表不需要去解,只有解题的人多了,做题的人才会少了。
2016-10-02 22:2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