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京的老朋友王争请我吃日本料理。王争刚从泰国回来,用他的原话来说,“中国是地狱,加拿大是人间,泰国是天堂。” 我倒是没觉得泰国多么像天堂,尤其曼谷和芭堤雅,可谓艳俗之地。若说泰国哪里是天堂,那就只有普吉岛。至于说中国是“地狱”,也情有可原——王争出身艺术之家,文革中可被整残了,往事不堪回首。而且文革结束了他也没过上好日子,还因在王府井倒卖广州走私来的电子表被关了10天。所以那个时候他千方百计要出国,终于在1984年来到加拿大,先落脚蒙特利尔,后到多伦多,再后来一个偶然机会来到温哥华,还是觉得温哥华好,于是就留在了温哥华。
王争虽然1984年就来加拿大了,但是一直向往泰国的生活,于是前些年移居芭堤雅,在那里买地置房,过起了半退休的生活。
时光荏苒。笔者最早认识王争的时候是2000年,在好朋友郝璐璐于三里屯燕尾蝶酒吧开的生日晚会上,那晚陈凯歌、张朝阳等人也来了。那一年王争43岁,在北京开着自己的时装设计工作室,专门给明星大腕量身定做成衣。一晃他如今已是近60岁的老人了。43岁的他还雄心勃勃要干一番事业,现在他淡定了很多,少了很多妄念和浮躁,对于任何事情都想得开,不像几年前那么爱冲动了。
王争的个性很强,帮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总体上来说他是个善人,他就是浑身只有一个土豆,也会分给别人一半的。有一年在北京住他三环以里的家——因为第二天清早要赶城里的一件要事,王争把他主卧室大床让给我睡,他去睡小屋里的沙发,这件事我一直记得。这个社会上多数人记仇不记恩,你对他九个好一个不好,他或她会永远记住那一个不好而忘却了那九个好。但是我还是很记恩的,也知恩图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和王争这个个性如此突出的人保持了16年的友谊。
王争回到加拿大,按说我应该请他吃饭,结果我还没开口,他先主动邀请我去一家日本料理餐厅吃饭。点了很多,光麻酱菠菜就吃了12小盘,最后两个人消费25加元,实在便宜。
当然,别人请了我,我一定记着回请。所以我又决定邀请王争去一家台湾餐厅吃素斋。那家台湾餐厅远胜于这家日本料理餐厅。在那里,可以说,你刚吃第一口就会决定以后要来无数次,甚至还会决定买房子就买那餐厅附近的,以便常过去吃饭。那家餐厅就有这样的魅力。
我有很多朋友,保持了一二十年的友谊,当然还有中学同学,更是情同手足,这对于我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我觉得他们在帮助我成长,我也见证了他们的成长。这么些年风风雨雨,他们没有抛弃我这个朋友,也是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