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浏览次数 | |
现在: | |
最近一小时: | |
最近24小时: | |
浏览总量: |
其实从上一部《超人:钢铁之躯》开始,克拉克·肯特就不再穿他那条醒目的大红内裤了,不过,这条内裤从1938年开始就成为了肯特先生(当他内裤外穿的时候,人们叫他“超人”)最著名的标记,纵使身外没有小内内,观众心中却永远替他穿着一条;再者,看完《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发现这分明就是一部超人的“封神演义”,肯特身上不再外穿,乃是因为那条代表超人的正义红内裤已经被送上神坛高高飘扬了吧。
《钢铁之躯》《正义黎明》的导演都是扎克·施耐德(后面他还要替华纳-DC打造《正义联盟》系列),“红内裤”自然就成了贯穿这些电影的红线——超人在目前的整个“DC电影宇宙”里居于不可动摇的核心地位,虽然在《正义黎明》里初现端倪的“正义联盟”也集结了一大票DC旗下的超级英雄,但站在超人身旁,都只能是陪衬。
所以,千万不要抱着诺兰“黑暗骑士三部曲”的预期去看《正义黎明》,《正义黎明》里的蝙蝠侠跟黑暗骑士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跟超人比起来,蝙蝠侠终究是凡夫俗子,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而且蝙蝠侠之所以跟超人干了一架,完全是因为蝙蝠侠跟世人一样都冤枉了超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逼得超人不得不大打出手。
那些误会主要源自于超人救人时的误伤:在非洲恐怖分子巢穴里救女朋友那一次,超人是被另一帮恐怖分子给栽赃了;而在另一次拯救行动导致的超人坠地事件中,一栋大楼被超人撞得七零八落,蝙蝠侠眼睁睁的看着好基友在超人的“袭击”中丧生,于是迁怒于超人而怒不可遏。
超人几乎就是——别“几乎”了,看看《圣经》,超人就是——神。首先,神子耶稣的那些异能,超人差不多都具备;其次,耶稣系圣母玛利亚感圣灵怀孕,处女生子,降生在伯利恒的马厩里,而超人来自“氪星”,被亲生父母送到地球,落到了堪萨斯的农场里,由地球父母收养,这俩人的出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从天而降”拯救世人的“天外之子”——超人的地球母亲在片中也确实发挥了“圣母”的作用,当蝙蝠侠快把超人打得昏死过去时,超人叫出了母亲的名字,却正好跟蝙蝠侠的母亲同名,这才让狂怒中的蝙蝠侠清醒过来,立马捐弃前嫌。
也难怪,超人的创造者本就是犹太移民,源自《圣经》(旧约)的救世主“弥赛亚”情结挥之不却,与美国的大众文化和宗教背景(犹太教和基督教有着蝙蝠侠和超人式的复杂相爱相杀关系)化合之后,超人形象自有其内在的宗教、文化逻辑。
《正义黎明》里,超人被误会而懒得解释,而他神迹般的超能力也让同样父母双亡的蝙蝠侠越来越惶恐——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无怨无悔的维护正义当然不错,可万一哪天“私字一闪念”,恶向胆边生,世人可拿他如何是好?
蝙蝠侠的担心不无道理,国会听证都奈何不了超人,那就只能由这位“义务治安队员”亲自上阵。而经过一番生死边缘的误会之后,观众和蝙蝠侠们一同发现,超人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不仅能力如此,道德水准也是如此。
蝙蝠侠与超人一战,只是插曲,真正的大Boss,是那位年轻邪恶的科技富豪——超人不惜用自我牺牲的方式铲除掉邪恶富豪制造出的怪物,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道成肉身”——《正义黎明》中满篇都是对超人的怀疑和试炼,几乎就像是魔鬼对耶稣的各种考验,经此一战,影片以“超人之死”为克拉克·肯特“盖棺”定论。
不过谁都知道,超人没有死,片尾超人棺材上反重力悬浮的泥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圣经》里说,耶稣死后三天复活,坟墓空空如也,超人在这一点上又跟耶稣形成了惊人的一致。可以说,《正义黎明》就是超人的“福音书”,等到下一部《正义联盟》重装登场,克拉克·肯特的头顶就可以自带光环了。
蝙蝠侠、神奇女侠、海王、闪电侠、钢骨……正在集结的DC超级英雄就像是耶稣身旁的十二使徒,跟迪士尼-漫威的“复仇者联盟”系列电影比起来,扎克·施耐德奠基的“正义联盟”显然要更暗黑、深邃、宗教意味也浓厚得多。
《正义联盟》再拍下去,估摸着超人也会越来越像黑暗骑士,假死就是为了藏身暗处吧,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现超能力救人,人们难以接受——生活中真有这么个“神”,会让渺小的人类惶惶不可终日。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专门写了个《宗教大法官》的故事,讲耶稣在千年后重临人世,结果被人类送进了监狱,在老教士一番质问之后,耶稣一言不发,消失在了“黑暗的大街上”,这段故事就像是写给超人的谶语。
不过必须指出的是,《正义黎明》仍然有着浓郁的大美国主义和白人男权理念(超人也好,蝙蝠侠也罢,都是白人男性),而片中的反派,要么是有色人种(当然这个用词在美式语境中“政治不正确”),要么是东德移民后裔(东德,你懂的),要么甚至在脖子上纹一个俄罗斯的双头鹰国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管怎么说,《正义黎明》已经慢慢举起了“DC正义联盟”的大旗,而旗杆上猎猎招展的,正是超人那条享誉全球的红内裤。
【首发于《文汇报》APP】
2016-03-28 17:13:04